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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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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蘇穎是想都沒想,聽見聲兒就直接跳下了樹,完後朝著她四弟蘇諭看筐子的那頭兒瘋跑而去。

老二蘇茂跟驢蛋也是,緊跟著蘇穎就往過跑。

而老三蘇誠呢,蘇誠抱著筐子猶豫了一瞬,但很快他就給筐子扔到了地上,一邊兒哭著一邊兒往蘇諭那邊兒跑去了。

老三蘇誠哭唧唧:“嗚嗚嗚啊弟哇…嗚哇…小弟…”

蘇誠雖然心裏很害怕很害怕,怕得都想尿褲子了…但是他跟別人可不一樣,別人都有很多個弟弟,而他就只有這一個弟弟呀,親戚裏沒有別的娃再比他小啦!

蘇誠抹著眼淚兒跟鼻涕泡兒泡兒,跑得 “嗷嗷兒”的。

但是等大家到了地方兒一看,呃…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蘇諭正趴在地上,手指著旁邊兒距離他不到十厘米的‘豬妖’直打哆嗦,完後嘴裏頭跟開了掛似的飛快的嘚啵嘚:“有豬妖有豬妖有豬妖有豬妖有豬妖老大的豬妖要吃我要要要要要吃我…”

而地上的那個所謂的 ‘豬妖’呢,則是倒地不起,連動都不帶動換的了。

就蘇穎蘇茂蘇誠驢蛋:“……”

這是…

腫麽個情況???

蘇穎說蘇諭:“停,你先別叭叭了!”

蘇諭這才跟讓人給按下了閥門兒似的停下,跟那兒呼哧呼哧的喘大氣兒。

老二蘇茂撓了撓頭,伸著脖兒往前瞅,這會兒他倒是也不咋害怕了,這東西明顯都不帶動換了還害怕啥呢,沒有殺傷力了呀!

蘇茂問:“這是野豬吧?”

他記得好像以前冬獵的時候,村兒裏頭分過野豬肉來著,上頭帶著毛兒的地方,就跟這個東西身上的皮差不多。

但驢蛋卻是早都沒什麽印象了,驢蛋難以置信的說:“這是野豬嗎?咋長得這麽個醜樣子啊?”

驢蛋都不記得的事兒,那老三蘇誠就更不記得了,他懂個啥啊他,個小不點兒點兒的。

於是蘇誠吸了吸鼻涕泡兒泡兒,後退後退再後退,躲到了哥哥姐姐們的身後頭去,完全不敢看地上的那個醜東西!

他怕怕!

老二蘇茂觀察了會兒,見這東西是真的不動彈了,瞅著不像是會醒來的樣子,就想過去伸手摸一摸,獵物要是死了身上就會涼了的,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蘇茂剛要往過湊,下一秒就讓蘇穎給扒拉回來了。

蘇茂:“…”

我姐咋還這麽大勁兒呢???

蘇穎說蘇茂:“你邊兒去!”

完後她又轉頭兒說蘇誠跟驢蛋:“你們倆也別往過湊啊!”

蘇穎都瞅了半天了,她四弟跟這吱哇亂叫了有一陣子了,這東西也沒個反應什麽的,就跟死了一樣。

可要是死了吧…那它是咋死的呢?

剛才她們來的時候這東西可還不在這兒呢啊!

這東西應該…至少一分鐘前還是活著的,完後自己跑到這兒來了,才給她四弟下了一大跳。

蘇穎看這東西的肚子,圓鼓鼓肥嘟嘟,但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起伏波動,好像是已經停止呼吸了。

她就大著膽子撿起了地上,蘇諭剛才在情急之下扔掉的砍柴刀,一點兒點兒的朝著這東西靠近。

完後蘇穎:“我嘿!嘿!嘿!”

她用砍柴刀狠狠的拍了好幾下這東西的腦袋,這東西果然是完全沒有反應。

嗯,不是死的就是傻的!

蘇穎幹脆直接伸出了手指頭,放到了這東西的脖頸處兒。

等她摸了得有個一分多鐘後,蘇穎擡頭,跟她四弟蘇諭說:“你給這東西喊死了。”

等了半天的老二蘇茂:“…”

的老三蘇誠:“…”

的驢蛋:“…”

的老四蘇諭:“……”

蘇諭這會兒也緩過來了,剛才他就是完全沒有準備給這醜東西嚇著了,但現在很明顯這頭豬妖已經死了,不會再吃他了,蘇諭就自己一咕嚕的從地上爬起來了。

蘇諭給自己渾身上下的土渣子都拍了拍,完後指著地上的豬妖屍體說:“豬妖!”

他又指著自己身後的大樹說:“樹!”

最後蘇諭兩手往一塊兒的硬懟,說:“撞死!”

蘇諭解釋完之後,還用力的踹了一腳地上的豬妖,臉上的小表情嫌棄到不行:“笨!”

但哎呦呦腳丫子疼…這醜東西的皮還挺硬!

真是頭傻子豬妖,想吃他,但是眼神兒不好,沖過來的時候撞歪了,不但沒有撞到他,反而還給自己一頭撞死了。

傻子,笨蛋,廢物點心,完蛋貨!

哼!

雖然蘇諭只用了六個字兒描述當時的情況,但此時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的蘇穎:“…”

的老二蘇茂:“…”

的老三蘇誠:“…”

的驢蛋:“…”

小老四這是什麽狗屎運氣!

蘇穎弄明白了事情經過,就直接繞到了這東西的正面兒去看它的臉,現在這東西的屁股跟後背沖著她,蘇穎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唉你還別說,這東西一腦袋的黑毛兒,醜萌醜萌的,還有點兒像劉大栓。

而且它嘴裏頭的兩根兒又長又彎的獠牙朝上滋楞著,好家夥,還是個地包天!

嘖嘖,這鼻子跟牙太有個性了,跟劉大栓右邊兒下巴上的大黑痦子一樣兒的有個性。

蘇穎說蘇諭:“啥豬妖啊,你凈瞎咋呼,這是野豬!”

蘇諭眨巴眼兒:“野豬?”

原來這東西也是豬嗎?

這種豬他以前沒見過呀!

雖然這豬長得好醜好醜啊,但看著確實沒有昨天的豬惡心。

嗯,又笨又醜,但不惡心。

那是不是可以吃呀!

蘇諭指著地上的野豬說:“吃它!咳咳…咳咳咳…嗓…痛…”

這會兒蘇諭身體放松下來了,剛才驚聲尖叫的後遺癥也來了,他覺著自己的嗓子眼兒裏頭,好像都返上來血的味道了…

蘇穎說:“是可以吃,行了你先別說話了,就照你剛才那麽大聲兒的嚷,不給嗓子喊劈了就是好事兒。”

蘇穎發現,她四弟身上還真是有點兒運道在的。

就但是吧,這個運氣它好像是有點兒狗…

她四弟本來是從村兒裏頭出來躲豬肉的,但上山卻又碰上野豬了,不過野豬要吃她四弟的時候吧,激情太過沖跑偏了,又把自己給撞死了…

但她四弟怎麽就跟豬豬幹起來沒完了呢?

她四弟跟豬豬這是要纏纏綿綿到天涯啊!

蘇穎伸手摸了摸野豬的腦門兒,熱乎乎濕乎乎軟乎乎的,都開始往外滲血了。

就好家夥啊好家夥…

野豬大腦門兒上的整塊兒頭蓋骨都給撞得稀碎了!

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吶?

不過這麽大的一頭野豬啊,瞅著至少得有個三五百斤的,要不是它自己撞死了,那這會兒死的可能就是她們姐弟幾個了。

蘇穎覺得,她今天還是托大了,雖然這附近還不算是真正的深山,有時候大人上山也會過來的,而且已經是好些年沒有野豬野狼啥的出沒了,但也不能說就是絕對安全的。

畢竟就她四弟的這個狗運氣…那可是啥啥都有可能遇到的啊!

唉,以後這地兒還是少來吧。

但不過呢,今天這野豬都自己撞上門兒來了,那不吃它也是不可能的。

蘇穎擡頭掃視幾個弟弟。

老二蘇茂正興奮的戳戳野豬的這處兒,又摸摸野豬的那處兒呢,都玩兒傻了,不行,不靠譜兒不靠譜兒。

老三蘇誠呢,雖然不哭了,但鼻涕吸得太惡心了,也不行,這個太廢物蛋子了。

老四蘇諭就甭說了,她都不敢賭要讓蘇諭自己下山,就蘇諭還能碰上點兒啥玩意兒了…

就只有驢蛋這個娃,手裏攥著兩把砍柴刀,扭頭兒瞅一會兒周圍,又忍不住回頭兒瞅一會兒野豬。

蘇穎點頭兒,嗯,這個弟弟還算靠譜兒。

蘇穎說:“驢蛋,交給你個任務,你現在趕緊的跑下山,筐子先不用背了,就帶著把砍柴刀就行,完後回家叫上你爸跟你哥,再上我家隔壁的伍大叔家把伍大叔也給叫上,完後你帶著他們仨一塊兒的過來。對了,把扁擔給帶上,這豬一個人兒肯定弄不動,至少得倆人兒一塊兒的擡。就這點兒事兒,能做到不?”

驢蛋想拍胸脯兒,但倆手裏頭都是刀,於是驢蛋就給手裏的兩把砍柴刀相互之間磕了磕,完後保證道:“我能!先叫我爸跟我哥,再叫伍鰥夫,完後拿扁擔一塊兒上山!”

蘇穎點頭兒:“沒錯兒,去吧!”

驢蛋就扔下一把砍柴刀,帶著另一把砍柴刀顛顛兒的跑下山了。

老二蘇茂撓了撓腦袋,說:“姐,我也可以去叫人的…”

蘇穎忽悠她二弟:“不行,你得留在這兒摘獼猴桃兒呢。”

老二蘇茂聽完後,就猛地從野豬旁邊兒站了起來,他說:“對哦!我們現在先摘獼猴桃兒,待會兒就能跟豬一塊兒下山了!”

蘇穎:“…”

你才跟豬一塊兒下…嗯,你要這麽說好像是也對。

再之後,蘇穎就帶著蘇茂又上樹摘獼猴桃兒去了,不過這回,在樹底下抱著筐子接獼猴桃兒的變成蘇誠跟蘇諭倆人了。

蘇諭是堅決不樂意去看豬的,要丟就丟吧,反正不管是來啥能給野豬弄走了的東西,他就算是瞅見了也攔不住。

不去,堅決不去,大自然太愛他了,愛得他都受不了了。

驢蛋下山那會兒都得有個下午3點多了的,又過了差不多半拉小時,蘇穎小姐弟幾個就給獼猴桃兒都摘完了,他們一共背上來5個筐子,正好每個筐子都放了大半兒。

其實這片獼猴桃兒樹有不少棵呢,但可能是野生的緣故,每棵樹上的獼猴桃兒數量都不算太多,零零散散的幾十顆果子吧,都摘下來能湊個三大筐已經算是不老少的了。

這會兒小姐弟幾個摘完了獼猴桃兒,就給東西都收拾收拾,完後坐在距離野豬有個十米遠的地方兒等著。

沒辦法,真是不敢靠得太近了,雖說這野豬腦瓜子上的血只流出來了一點點兒,但野獸的鼻子可比人好使多了,誰知道會不會再招來啥別的大家夥呢。

然後又過了會兒,蘇諭實在是忍不住了。

蘇諭雖然嗓子眼兒裏頭跟冒火似的疼,但他還是想問。

蘇諭扯蘇穎袖子,說:“姐,野豬吃,屎不?”

蘇穎:“…”

蘇茂:“…”

蘇誠:“…”

這是個好問題呀!

其實直覺上,蘇穎覺著野豬是吃的,就畢竟家豬都是從野豬來的嘛。

但是的吧,蘇穎怕她這麽說了,他弟能給自己餓死嘍。

於是蘇穎決定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明天。

蘇穎說:“我覺著吧,野豬應該是更愛吃果子和肉的,你瞅它為啥來這兒呢,說不定就是來吃獼猴桃兒的,至於為啥要襲擊你呢,那估計是想吃肉了,平時它肯定吃過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動物,所以才不害怕你,看見你第一眼就想要襲擊你呢。”

蘇諭聽完點了點頭。

看來,野豬應該是吃屎的嗚嗚嗚…

但他姐說的也對,這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是有偏好的,在有其他更好選擇的情況下,野豬應該是不會主動去吃屎的。

唉,突然發現做人好難啊。

這越是知道了越多的東西,給自己的束縛就越大。

就像他在一天以前,是完全不知道豬會吃屎和[嗶——]這個事兒的。

而那個時候兒呢,他吃豬肉也吃得挺香的…

蘇諭:“…嘔!”

不行了不能想不能想,越回憶印象越深刻!

忘掉忘掉統統都忘掉!!

老三蘇誠沒忍住,也跟著:“…嘔!”

本來老二蘇茂昨天都已經是饞嘴小人兒取得勝利了,但是這會兒的呢,衛生小人兒又占了上風了!

老二蘇茂:“…嘔!”

蘇穎一瞅這不能行,總不能這以後家裏頭的孩子們,全都是一提豬肉就返惡心吧?

那不吃肉還怎麽長大個兒呢!

蘇穎想了想,說:“你們也不用太敏感,這畢竟每一頭豬豬都是不一樣的個體,你們不能以偏概全,對豬豬這個種族存在什麽偏見。就比如說咱們大隊的豬吧,在村兒裏頭養著的時候,養豬隊的周嬸子她們可都是餵豬草和米糠的,有其他的東西吃,那除了個別的有特殊癖好的豬豬,一般肯定是不能主動吃那啥的是吧?現在再說這野豬,它是跟山裏頭自然生長的,打小兒就自己找食兒吃,那它肯定是愛吃啥就去找啥,啥東西好吃就去找啥唄!所以啊,至少今天這頭野豬,它多半是安全的。”

幾個孩子聽蘇穎這麽叨叨了一回,心裏頭多少是好受了點兒。

就其實吧,豬肉吃起來還是很香的…嘔不不不,還是待會兒再想吧,先緩緩,再緩緩的。

小姐弟幾個就這麽接著擱野豬邊兒上坐著,等到太陽都開始往下走了,這眼瞅著就奔著5點去了,驢蛋才終於帶著蘇二伯,大堂哥蘇謀,以及伍大叔姍姍來遲。

蘇二伯好家夥的,瞅蘇穎的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蘇二伯說蘇穎:“誰讓你帶他們跑這麽遠的地方兒來的?是一天都消停不了是吧!”

蘇穎就耍賴:“哎呀二伯,咱先給這野豬弄下山去再說吧,待會兒都該天黑了的!今天這不是我們幾個聞著豬肉味兒難受嘛,就想著找點兒野果子吃,然後走著走著就跑了這麽老遠了…二伯你瞅!我們摘了好些獼猴桃兒呢!”

蘇穎晃悠著蘇二伯的袖子搖啊搖,搖到了外婆橋。

蘇二伯只能板著張臉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蘇穎嬉皮笑臉:“嘿嘿嘿…”

蘇穎知道今天肯定是少不了一頓的叨叨,但是沒關系,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等時候長了,她二伯的氣就消得差不多了,再叨叨也能少叨叨一會兒的。

蘇二伯還生氣呢,這臭丫頭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蘇二伯說:“哼!”

但他當下也沒再多說,而是趕緊先跟伍磊一起,把這野豬給弄到扁擔中間兒往山下擡著走。

沒錯,一起擡扁擔的肯定是蘇二伯跟伍磊同志,因為大堂哥蘇謀實在是太弱雞了的,蘇穎叫他上來就是來給他們姐弟幾個背獼猴桃兒的。

蘇穎給幾個筐子的獼猴桃兒又重新裝了裝,弄出了兩個滿筐的,以及三個小半筐的。

三個小半筐的自然是分給了蘇穎自己,老二蘇茂,以及驢蛋三個大孩子。

完後大堂哥蘇謀則是後背背著一個滿滿當當的大筐子,前胸又抱著一個滿滿當當的大筐子,多走兩步兒腿都要打顫兒了。

大堂哥蘇謀說蘇穎:“你這也太黑心了吧!周扒皮都沒你這麽使喚人的!”

蘇穎點頭兒:“嗯,沒錯,我就是蘇扒皮,你就說豬肉跟獼猴桃兒你吃不吃吧?不吃就放下還我,我都給驢蛋和香繡兒姐吃。”

大堂哥蘇謀就跟臉上擠翔:“嘿嘿嘿,但你大哥我還是很強壯的,絕對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可沒走多久,大堂哥蘇謀這邊兒沒出幺蛾子,蘇二伯跟伍大叔那邊兒倒是先出事兒了。

一行人走著走著,就聽見“哢吧”一聲兒,蘇二伯跟伍大叔倆人擡著野豬的扁擔折了。

伍大叔伍磊同志說:“我家這扁擔最多只能擡二百斤的,這豬指定是超三百斤往上了,扁擔能堅持這麽久已經是不容易的了。”

蘇二伯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在這兒給豬分了,完後快點兒跑下山去?”

伍磊同志搖了搖頭回:“不成的,這山上的東西鼻子都可靈了,在這兒殺豬,到時候血流的哪哪兒都是,人是跑不過野獸的。”

伍磊同志朝著附近望了望,說:“不行咱砍一棵樹吧。”

蘇二伯:“…”

他就知道得這麽說!

這山上的樹是不能隨便兒砍的,其實按理說,這頭野豬也得歸大隊的。

就但是吧,誰會那麽幹呢?

於是蘇二伯回頭兒,暗含警告的看了眼幾個孩崽子,道:“回去誰都不許瞎出去說去啊!”

蘇穎蘇茂蘇誠蘇諭驢蛋幾個全都回答得超大聲兒:“知道啦!”

蘇二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回身兒盯著蘇謀:“你咋不說話呢?”

蘇謀:“…”

蘇謀還能咋著呢,自己都有了孩子又能咋著呢,就算是有了孫子,這見了親爹也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叫爹。

於是蘇謀又接著跟臉上擠翔,反正擠著擠著的,就也都及習慣了,他是想明白的了,他天生就是這得跟人擠翔的命!

蘇謀:“嘿嘿嘿,好的爹,我知道了爹!”

蘇二伯板著臉道:“嗯。”

等都商量好了以後,蘇二伯跟伍磊同志才開始在附近各處的好好踅摸,到了兒是給砍了一顆樹下來。

不過好在,這地兒依然還算的比較偏的,明天大隊就又開始學大寨了,大人沒功夫兒過來,孩子們也不會往這麽深的地方兒來,所以一般是沒人能發現這兒給砍了棵樹的。

而且就算是發現了,只要是沒抓到現行兒,這會兒又沒有攝像頭兒的,就算是死無對證。

蘇二伯是大隊裏的會計,平時算是半脫產的幹地裏頭的活兒,再加上蘇爺爺家的人本來就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底子,所以後來砍樹和砍掉多餘枝丫的大部分活兒,就都是由伍大叔伍磊同志來弄的。

伍大叔伍磊同志是長得真的壯,那平時老吃肉了,除了偶爾便秘身體沒別的毛病。

伍磊同志給小臂長的砍柴刀刷的虎虎生威,沒多久就弄出來了一個直溜兒的長木棍子,瞅得旁邊兒的幾個小子一邊兒看,嘴裏頭一邊兒“哇”個不停。

伍大叔伍磊同志給幾個孩崽子秀了一下胳膊上鼓鼓的肌肉,輕輕揚了揚眉,當然了,重點炫耀對象是蘇小諭跟蘇誠了。

幾個孩子果然都好上道兒的開啟“誇誇你”模式。

“哇!伍大叔好厲害呀!”

“伍大叔的胳膊真粗!我也想有那麽粗!”

“粗!壯!棒!”

伍大叔伍磊同志樂得傻呵呵的:“哈哈哈哈…”

原本一切都風平浪靜,但蘇穎突然說:“二伯,伍大叔跟你是不同歲啊?”

大堂哥蘇謀:“…”

憋笑憋笑我努力的憋笑!是誰特別想笑我不說!

蘇茂撓頭:“不可能吧…伍大叔一看就是跟咱爸差不多大的樣子,怎麽可能跟二伯一個歲數呢?”

驢蛋猶豫:“我…我不知道伍大叔多大啊…”

驢蛋又想了想:“但我爸好像是四十了吧?”

蘇二伯:“…”

蘇二伯拳頭硬了,他胡嚕了下兒驢蛋的腦瓜子:“不會說話就別說!”

蘇穎就搖頭兒嘆氣:“唉,二伯你這不行啊,你平時得少想點兒事兒,愛瞎捉摸的人都老得快!”

就沒錯,其實大隊長王大力,蘇二伯,以及伍大叔伍磊同志,仨人是同年,全都是35歲啊哈哈哈哈!

蘇二伯:“…”

蘇二伯老臉微紅:“你少叭叭兩句的啊,這兩天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蘇穎嘖嘖嘖,老頭子惱羞成怒了!

這回有了新的木棍子當扁擔使,蘇二伯讓幾個孩子把地上剛才他們砍下來的細枝子都撿回去當柴火燒,之後一行人就又擡著野豬上了路。

這根兒新木棍子用得是脖子粗的樹的主幹,確實結實,成功堅持到了後山根兒底下。

這會兒天已經都黑透了,估麽著得有個6點來鐘兒了,村兒各家應該不是在吃飯,就是已經吃完飯準備歇著了。

明天還得學大寨,大家今天晚上基本上都要早早的就歇下,不會在外頭瞎溜達的。

但是保險起見,蘇二伯還是讓蘇穎幾個打頭陣,完後是蘇謀走中間兒,蘇二伯自己跟伍磊同志走在最後,這樣萬一碰上什麽人,孩子們還能給個通知,實在不行蘇謀也能頂一陣子的。

三波兒人分開以前,蘇穎說:“伍大叔,把野豬放到你家殺吧,我家院子那頭兒,孫大媽他們搬個大石頭就能給院兒裏頭都瞅全乎兒了。”

蘇穎她們家的那條胡同兒裏頭,她家左右一邊兒是孫大媽家,一邊兒是伍大叔家,但是伍大叔家除了挨著蘇穎家,另外一邊兒就是大道兒了,沒有房子挨著,也就是說一般也不會有人特意從墻外邊兒往伍大叔家的院子裏看,要真是那樣兒幹了,讓人給當小偷兒逮住都沒地兒說理去,那跟鄰居之間互相爬墻看熱鬧的性質不一樣。

伍大叔伍磊同志想了想,說:“行。”

他家以前就是獵戶,會殺豬村兒裏人都知道,所以伍磊也沒覺著蘇穎這話有什麽不對。

完後一行人分了三波兒走,就各自上了路。

好在蘇穎小姐弟幾個今天的時間是真的趕得很巧,不但上山的時候全村兒的小娃娃都給家長拘家裏頭了,回去的時候也正好剛天黑,山裏的路沒那麽難走,回村兒的時候外頭也都沒啥人。

三波兒人相互接應,可算是有驚無險的把野豬給弄到了伍大叔家的院子裏。

劉蘭香不放心幾個孩子,一只跟家門口兒望呀望的呢,但當真的瞅見一頭大野豬的時候,她也給嚇了一跳!

蘇穎幾個怕驚動了鄰居,就小聲兒的叫:“媽!”

完後他們回到自己家裏頭一看,蘇二大媽也跟院子裏等著呢。

蘇二伯跟蘇謀還有驢蛋都上山大半天了,蘇二大媽不放心,而且又說是有野豬,蘇二大媽也不確定的這野豬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驢蛋畢竟是個小屁孩兒,嘴裏的話不能全信。

總之蘇二大媽跟劉蘭香倆人,都跟院子裏頭還有門口兒之間,來回的踩了半天的地了。

這會兒倆人瞅見家裏的孩子大人全都安全的回來了,才終於給心都放下了。

劉蘭香拽著蘇穎幾個來回的看,瞅幾個孩子身上有沒有傷。

蘇二大媽早在下午時候兒就檢查過驢蛋了,知道孩子沒事兒,這會兒就小聲兒的問驢蛋:“那啥呢?不是說有那啥呢嗎?”

這裏的‘那啥’指代的就是‘野豬’,因為隔墻有耳,蘇二大媽怕隔壁的孫大媽家聽見,就用了這麽個詞兒來代替。

驢蛋也小聲兒的回他老娘:“在伍大叔家呢!怕…”

驢蛋用手指了指孫大媽家。

但蘇二大媽聽完後納悶兒,這隔壁的伍鰥夫家,跟老三家很熟悉嗎?

但沒等蘇二大媽想明白呢,驢蛋就仰給上她了。

驢蛋說:“媽,我想看殺那啥,又不敢看!”

驢蛋平時在幾個孩子們之中算是穩重的,但現在到了親媽面前,就又是另外一個模樣了,總歸是要依賴心強了許多的。

蘇二大媽說驢蛋:“要怕你就別看了,要不回頭該做噩夢了!”

驢蛋就賴唧唧:“可是好難得能看一回呢!”

老二蘇茂跟老三蘇誠也想看,就也個劉蘭香說:“媽,我們也想過去看…”

劉蘭香其實也想去看,但是她也是有些怕的,剛才那野豬,她就跟門口兒站著那麽望了一眼,好家夥,老大一只呢!估計得比個成人還重了的!這殺起來會不會是弄的到處兒都血呼啦的啊?

劉蘭香猶豫了半天都沒想好,蘇穎就跟她媽說:“媽,要不咱站椅子上扒墻頭兒看吧?正好也能從高處看著點兒附近的,別到時候兒有人過來了咱都不知道。”

劉蘭香十動然拒:“這…不好吧?”

雖然隔著院子看,這心裏頭確實是好受許多的,就老覺著是隔了一層的,挨的沒有那麽近,好像是安全了許多似的。

但是扒、扒墻頭兒…

她一個小寡婦,扒、扒一個老鰥夫的墻頭兒…

這這能行嗎?

就好說不好聽的…

但幾個孩子顯見是都十分同意這個辦法的,還不等劉蘭香跟蘇二大媽放話,就都回堂屋搬椅子去了。

最後,劉蘭香跟蘇二大媽倆人也只能半推半就的登上了椅子,趴到墻頭兒上往伍磊家的院子裏看。

其實劉蘭香跟蘇二大媽倆人心裏頭都可火熱了呢!

這可是殺豬唉!

殺好幾百斤的大野豬唉!

殺完了的肉全都是她們自己家的唉!

這說不想看那是編瞎話兒呢!

但等劉蘭香剛扒上了墻頭兒,就瞅見伍磊同志擼著袖子的粗壯胳膊,拿著一把老長的殺豬刀,從野豬的脖頸子處兒嘎開,完後鮮紅的血液就從野豬脖子那兒嘩啦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就劉蘭香:“…”

劉蘭香“嗖兒”下子就給脖子縮回來了。

媽呀!

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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